“是不是地震了？怎么一晃一晃的？”
涉及到生命安全，符九五三仿佛被一盆冰水浇头，激灵一下就坐起来了。
他刚睁开眼，看到入目的场景，心中很是疑惑。
“这是哪里？我在哪？”
所谓的地震，不过是马车行走时的颠簸，他此刻所处的位置分明是马车车厢。
符九五三看着自己稚嫩的小手，上下反转，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。
“我这是……？”
马车里还坐着十几个十岁左右的男孩，大多数都怯生生的，身子窝在车厢角落，和符九五三没有多大区别。
这些孩子，符九五三一个都不认识。
“他们是谁？我怎么变成了小孩子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一大堆疑问从符九五三的心底冒出来，他开始回想之前的事。
符九五三不是他的真名，而是他的身份代号，这个代号的意思是符殿第九百五十三号弟子。
他自从有记忆以后，就是灵仙宫的弟子，小时候他和其他人一起学习炼器、炼丹、绘符、阵法、种植灵草、培育灵兽等技能，后来因为他画符的天赋比其他天赋强，于是被分配到符殿，做起杂役弟子，代号九五三。
在灵仙宫做事，是没有薪资俸禄的。
因为他们这种人，都是灵仙宫从外面购买或者捡到的孩子，进了灵仙宫，灵仙宫养活他们，教他们学习各种劳动技能，学成以后，则一辈子为灵仙宫奉献。
想想都知道，这种只知道工作的生活有多么枯燥无味。
符九五三也是人，是人就需要放松娱乐。
每月最后一天，灵仙宫会从外面叫来一名说书人，给这些杂役弟子说书，每到这个时候，就是整个符殿杂役弟子最开心的时候。
符九五三，或者说整个符殿的杂役弟子，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听书。
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外出过，对于灵仙宫以外的世界，是一片空白。如果想知道宫外世界的样子，就只能从说书人那里了解。
有可能灵仙宫人对说书人有交代，说书人并不会透露太多宫外的事，这让符九五三对灵仙宫之外的世界所知甚少。
但说书人每次过来是必须要讲故事来给杂役弟子们解闷的，而众人只能通过说书人的故事来侧面了解世界。
大多数弟子听了故事以后，都说外面的世界不正常，充满了尔虞我诈，腥风血雨，似乎一不小心，命都没了，怎么想都是呆在灵仙宫内安全。
符九五三表面跟着他们附和，内心却不以为然，想道：一辈子呆在灵仙宫是安全，但生命就能保证了吗？还不是会生老病死？
他会这么认为，是因为有一次，他跟内门弟子擦肩而过时，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，原来灵仙宫的一名执法长老，竟然活了快一万年！
一万年？这对符九五三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。
他见过的杂役弟子，寿命最长的也不过一百二十余岁，活一万年，那岂不是和仙人一样了？
他对仙人的事同样知之甚少，所有模糊的概念，全部来自于说书人所讲的故事。
杂役弟子们以为这些故事都是假的，可符九五三听说了执法长老的寿命以后，却忽然觉得这些故事很有可能是真的！
他最喜欢说书人讲的一个故事，就是凡人修仙传。
说书人说，这个故事是宫外的一个书匠所编写，此故事已经流传很久，而书匠的名字已经被人遗忘了，只记得此人好像姓忘，很奇怪的姓氏。
不过这跟故事内容无关。
如果没有听到执法长老的寿命，他大概只把说书人讲的故事当个乐子，听完就忘了。但自从知道这个消息，他就迷上了这个故事，期期不落的听完。
他有时候想，自己如果到了韩立所处的世界，能不能也和韩立一样，成为一个大修士。
他回想了很多以前的日子，最后的记忆是他正在画符时，灵仙宫符殿突然出现震荡，然后地动山摇。
在他眼里坚不可摧，牢不可破的厚墙根本没坚持几息，就轰然倒塌，而他只感觉眼前一黑，再一苏醒，就来到了这个世界。
符九五三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。
“哎呦！”
钻心的疼痛让他咧着嘴，把牙齿都快咬碎了。
“不是做梦！”
符九五三呵呵笑了两声，不知是开心，还是难过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坐在他身旁的小孩，见他有些奇怪，不由问道。
符九五三摇了摇头，深吸一口气，转头问道：“我们这是去哪？”
小孩道：“来的时候，没人和你说？”
废话！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，怎么说？
“哦，说的时候没听清楚。”符九五三撒谎说道。
小孩一听这话，起了兴趣，道：“我上车比你早，你上马车的时候，我可看到了，要不我跟你学学？”
“嗯？”符九五三瞥他一眼，问道：“怎么学？”
小孩这时突然戏精上身了一般，站了起来，身体佝偻下来，手里似乎还在模仿着拄拐棍，走路一颤一颤的，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，故意压低声音，沙哑道：“钱子，到了七玄门，哪怕没有被选上，也不要再回来了，拿着七玄门给的银钱，到附近的镇子学个手艺，以后就在别处生活吧……”
符九五三摸着下巴，看着孩子的表演，心内惊疑不定。
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小孩子，也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怎么被叫做钱子，但一听到七玄门三个字，他的心不知为何狂跳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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